乔柯南：一点创新思想，配上一个还未解决的有趣问题
乔柯南：一点创新思想，配上一个还未解决的有趣问题原创 新澄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
“我在电脑前整理数据，后来发现实证结果和预想的并不一致。我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几个月的点滴尝试，但过程并不枯燥，更像是游戏通关前的必要准备。慢慢地，乔柯南发现了一个被长期忽视的金融异象。
以往的研究普遍认为：当日买入，下一个交易日才卖出的“T+1”交易制度有助于稳定市场价格，降低市场风险。但乔柯南在与荷兰格罗宁根大学Lammertjan Dam合作完成的研究论文The Overnight Return Puzzle andthe T+1 Trading Rule in Chinese Stock Markets中指出，“T+1”交易制度在股票开盘时抑制了买方的交易动机，造成了价格扭曲，影响了市场定价效率。
当实证结果呈现在面前，乔柯南甚至不敢相信：结果显示 “T+1”交易制度使得我国股票市场的隔夜收益率显著为负，即：隔夜收益率之谜。他还创造性地提出了基于波动率已实现测度的资产价格二元分解方法。这一发现向以往的金融学理论提出了挑战。该文也被市场微观结构领域著名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Markets接收发表。
在南开大学获得统计学学士学位后，乔柯南又在中国科学院获得了管理学博士学位，在荷兰格罗宁根大学获得了金融学博士学位。资产定价、超级风险模型和热点事件分析是他偏好的研究方向。2020年，乔柯南还曾发表一篇研究，分析了特朗普当选的不确定性对金融市场的冲击。
更具体来讲，乔柯南喜欢“有趣的”研究课题。
很难描述那种“惊艳”的感觉，不是沿着前人的路一直走下去，对前人的模型做出一些小的修补，验证前人的理论，而是提出一些新的模型，或是发现前人经典模型中的不适用之处。除了“T+1”交易制度研究，乔柯南还有一些其他发现。
196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威廉·夏普等人提出了著名的资本资产定价模型 (CAPM)。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由CAPM模型只使用了一个定价因子，实证表现并不十分理想，伴随着寻找新的定价因子，学术界产生了因子大战。不过许多新的定价因子在经济学上缺乏理论基础，无法使用严谨的数学理论进行解释。乔柯南与研究伙伴首次提出：正是公司财务杠杆的波动导致了CAPM模型的实证表现不佳，进一步地,他与合作者建立了去杠杆的资本资产定价模型：Unlevered CAPM 。
除此之外，宏观变量外生冲击与金融市场间的联动关系也一直是经济学研究关注的重点。基于有效市场假说，以往研究多使用基本面分析法解释原油股票价格和国际油价间的关系，如国际著名经济学家哈密尔顿的多项研究就基于此。但学术界对于该假设的实证检验却十分有限，乔柯南与团队成员也对该问题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
天马行空地去想，然后不断地尝试，就会有成功的概率，尽管这个概率可能比较小。看到一个命题，乔柯南通常是本能般地怀疑。如果要追溯这种批判性思维的起源，大概来自于一本他少年时期就颇喜欢的科普书《从一到无穷大》，这是一本关于“通才教育”的科普书，内容涉及自然科学的方方面面，一个个“为什么”贯穿始终，一个个故事把数学、物理乃至生物学的许多内容有机地融合在一起。
当然，一旦想法燃起，就要抓紧时机、大量尝试，虽然困难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环节。收集、整理分析数据，是最基础的琐碎事务，看不到问题所在，找不到能解决问题的核心方法，更是研究者可能每天都会遇到的阻碍。“可能尝试100次，甚至更多，但会有1次成功。你看到的都是成功的，成功背后有很多失败的经历。”
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在乔柯南看来，“有一点创新的思想，然后配上一个尚未解决的有意思的问题，差不多就够了。最重要的是好想法和独立性的原创思维。”
想法多，思维活跃是许多同行对乔柯南的一致评价。导师兼合作伙伴Lammertjan Dam在乔柯南的博士入学面试时就评价他，“这是一个会用自己大脑思考的人。”
数学背景，进入经济学研究，乔柯南偏好简洁利落的思维方式，“一个问题可以很复杂，但换一个角度，就可能一下变得一目了然。”一次，Lammertjan Dam正苦恼于一个研究的技术性问题：如何处理一个异方差问题。正巧路过的乔柯南给出了“单刀直入”的解决方案，为什么不直接把它移到等号左边？
“不需要太紧张，尽量放松。”就好像如果只是朝着一个方向闷头前进，虽然提高了效率，但也错过了道路两旁的风景。
科研至今，乔柯南最感谢的人是他的导师们，汪寿阳研究员带他敲开了最感兴趣的学术之门，Paul Bekker和Lammertjan Dam与他亦师亦友……在荷兰研究结束后，乔柯南回国，供职于中科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如果能有机会加入数学院，我觉得应该绝对不会有人有其他选择。”
不过谈到未来，乔柯南的语气从轻松变得严肃，他对数学院院长席南华院士在一次座谈会上提出的“名片式研究成果”印象深刻。“如果说有什么期待，我希望尽自己所能，做出一些比较具有原创性的、名片式的成果。”乔柯南说。
来源：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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